02·【断叶】对我而言，竹马的他
*更一个_(:з」∠)_安利安利还有安利
段涧谢绝了原本给他分配的住处，可以说是直奔回来。自然他也还没来得及联系房子的事情，好在叶小五同志十分乐意帮这个忙。
于是事情顺理成章地变成了新生代码农将祖国培育的好战士带回自己住处，荣升二房东宝座的情况。
一路上他和段涧滔滔不绝地说这说那，一副想要将这几年空缺好好补回来的劲头。从收到录取通知书说到大学军训的苦楚，从通宵复习没睡好差点挂了编译原理到毕业聚会的狂欢，紧接着是考研，找工作……等等等等。
虽然这些经历早在自己和对方并不频繁的通话中自己都多多少少知道了，段涧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听着这些，好像离开很久的不是自己，而是对方一样。直到叶小五说得满面通红，嘴唇都几近磨了皮，兴奋劲大大超出生理承受力，已经开始有些喘了的时候，他才终于耐不住出声打断了对方：“别急，我这回回来不走了，以后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说……”
听到这句青年才缓住了继续说下去的架势，伸手摸了摸后脑勺尴尬地回答道：“也对哦……”而后顿了顿才想起来什么似得问道：“那你呢？在那边过得怎么样？应该挺艰辛的吧。”
段涧笑了笑只说了句：“还好。”
叶小五看他这样子有些愣了愣，转念一想也是，军营里千篇一律的日子，怎么说都是单调乏味的。段涧与他在外头有的那些五光十色的生活不同，兴许平日里最大的乐趣便是与他人插科打诨和晚间饭后那几手牌而已，要他怎么形容呢，说很好自然够不上，可要说不好，却也是他自己选的路。
青年想到这里顿觉问下去没什么意思了，作为胜似亲人的哥们儿，他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帮助对方快点融入这里的生活而已，也别无其他。
叶小五在单位附近租了个小单间作为住处，出于工作原因方便一旦有什么问题能临时来回。可毕竟是内环以内，房价倒也是挺可观的。虽说叶家家境颇为宽裕，可他一个单身狗，加上自小养成勤俭节约的习惯，没必要的决不花钱，是个快绝迹了的理性消费者，所以算是蜗居在这么个小单间里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是这回要临时住下两个人的话就有点挤了。
叶小五带人踩上了楼，此时将近傍晚楼道里不免昏暗，他在门前连跺三下脚才感动了声控灯，继而掏钥匙开门，可进去之前却一手把段涧拦住了：“你……等我会儿再进来听到没？”
段涧看着他点点头，回想起当年为数不多与对方一起住在双人宿舍时替他打热水倒垃圾的情形不由莞尔。
他听见里面清零哐啷的一阵忙活，最后想了想还是伸手推门进了去，正巧看见对方在与纸箱，外卖盒以及一些旧的测评杂志作战的情景，叶小五看见对方进门后表情从尴尬逐渐变成了不满。
无视了对方有些警示意味的眼神，段涧伸手把东西接过来随即十分熟稔地捡起地上滚了老长一条的垃圾袋卷开始打包垃圾。
叶小五有些呆然。对方看上去才像是住在这里很久的人嘛。
“杂志给我捆了吧，刚刚在楼下见到有回收的，其他的我拿去扔了。”
这果然是段涧，如假包换。青年撇撇嘴内心独白完后倒是很自觉地开始按对方说的理起了东西。
有人搭手事情变得轻松许多，主要还是因为对象是段涧，事情不一会儿就搞定了。叶小五累瘫在地上望着四周，觉得这间屋子从搬进来之后第一次达到如此整洁的地步，这宽敞明亮的样子让他差点没掏出手机拍照留念发朋友圈了。
由于大扫除一般的整理让平时运动量颇少的小青年没几下就出了层薄汗，他觉得热得难受，下意识就将手伸进毛衣，将内衫下摆从牛仔裤里扯了出来。于是乎段涧倒完垃圾上楼的时候正巧看见叶小五肆无忌惮地像个煎饼似得瘫在地板上，腰间露出那一小截白皙肤色的情景。
像是眼睛被扎了下，段涧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转身去厨房洗手的同时背对着地上的人念叨了句：“起来罢，躺久了仔细着了凉。”
没察觉到对方的异样，叶小五眨眨眼赖了会儿，最终还是起身懒懒地去开冰箱门，十分没有主人样子的对那人说道：“你晚上想吃什么啊？”
说这话八成是对方饿了。
段涧从善如流地关上水反问道：“你想吃什么？”
“唉我也不知道……大概只是想吃你做的菜了吧。”叶小五看着冰箱里面所剩无几的东西挠挠侧脸这样回答道。
这回答可真是……
但他苦笑了下说：“好。”
段涧到底和别人不一样，就连用为数不多的食材给他做个西红柿炒蛋也和别人的不一样，至少和自己做的简直是天壤之别。
起沙的西红柿给细心地去了皮不说，一起盛出来的炒蛋更是嫩黄诱人，还带着股鲜香，而自己弄出来的不是老了就是焦了，卖相也别提多惨烈了。
叶小五每每享受段涧这手艺的时候都觉得吧，要是哪个姑娘有生之年能娶……啊不，能嫁给段涧简直别提有多幸福了。
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自己重担在肩，这次自家兄弟人回来了，自己怎么着也得给他介绍个女朋友，解决解决生活首要问题才对，对方那么些年混迹在那个见不着摸不到女人的地方，怎么说都太不人道了，他这个兄弟想想都心疼。想到就做是叶小五一贯的风格，他随即就冲对方眨眨眼问道：“哎哎你这会儿回来还没女朋友呢吧，要不兄弟我给你介绍个？别不好意思，虽说我现在在游戏公司干这妹子资源是少得可怜，可我大学那会儿的学妹啊，学姐啊还是认识几个的，哦哦对了说起来我表亲里还有俩妹妹，你看要不……”
“不用了。”段涧垂眸轻轻打断他。
“恩？”叶小五停了扒饭的动作，直愣愣地望着他。
“你……已经有了？”
“不是，”段涧瞟了他一眼，“我暂时还不想。”
“哎哟这有什么不想的，你也不想想自己几岁了，跟我还客气玩矜持啥的你可真是……”叶小五嘲道。
段涧没说话就这么看着他，那表情让叶小五一下觉得有种莫名的压迫感，可却又说不出这诡异的气氛到底是因为自己说错了哪句话还是别的什么，只是疑惑地和段涧大眼瞪小眼地看着，最后才妥协道：“好吧，好吧，吃饭吃饭……”
段涧虽说从小到大一直让着他，可论固执这点简直和他不相上下。叶小五深谙其性，对方说是“不想”这回事，那么就是真不想，逼他也没用，他清楚得很。可对方这入伍那么久却从没碰过女人的情况，换着自己估计早心痒难耐了，这难得解放了该是能干什么干什么向往美好温柔乡生活的时候了，这怎么还说“不想”呢，搞不懂，叶小五他就算坐拥本硕连读的头脑，无奈却注定匹配了码农的情商值，还真就搞不懂咋回事。于是疑惑便在心里存了下来，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只能闷头狠吃了了。
好歹是入冬的天气，段涧的身体素质再强，叶小五也表示自己不能让他打地铺，坚决要求对方和他一起睡。段涧看他执着的样子脸上简直像写着“你不答应我就打地铺你给我睡床”的字样，最后只能叹气点头同意。
单身公寓的那张单人床首次得搁俩男人还真有些勉强，叶小五难得为自己的弱鸡身板庆幸了下，这要是自己和段涧一样指不定翻个身就得滚下去了。
他不由地转个身望向洗完澡正在坐在床沿上背对自己拿毛巾擦着头发的发小，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上对方背部流畅的肌理线条。
段涧一颤，转身拉下毛巾望着他：“怎么了，睡不着？”
叶小五冲他嘿嘿笑了下回答道：“没，就是觉得我家老段身材不错~”
段涧沉默了下，起身把毛巾放在了沙发背上转身对床上的人说：“别想些有的没的了，睡吧。”
叶小五皱皱眉，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段涧这会儿回来对他似乎没有以前那么……总感觉是在疏远他。不过一向心大的他把这一现象归结为对方回来还在适应期，就连刚刚那人话里带着明显的拒绝意味他也理解成对方在害羞。
叶小五撇嘴，在段涧留了起夜灯走到床边的时候更是肆无忌惮地凑过去摸自家兄弟的腹肌，一边摸还一边开口调笑：“给哥们儿摸下又不会掉块肉，你难不成还准备说‘男男授受不亲’不成，唉你资本这么好我这身材这辈子是赶不上了，准我眼馋还不准我摸啊！”
可没想到话都说成这样了，他刚碰上对方皮肤的下一秒就被一股大力捏住了手腕，他怔了下疑惑地抬起头。
昏暗的光线下，段涧垂眸看着他的目光沉如暮色，那里头夹杂了太多他看不出的东西，他一时竟不知所措起来，心底的怪异感前赴后继地翻腾上来，搅得他有些莫名的心烦。
“你……”这句“你怎么了”只刚说了一个字就被卡在了喉咙口。因为就在他移开视线不知应该看哪里的时候猛然撞见对方双腿之间已然鼓起了个帐篷。
叶小五有些郝然，他当然知道代表了什么，却又疑惑段涧是因为什么而兴奋起来的，忍不住又抬起头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看对方。
他不知道这个角度正好可以让男人居高临下地看见T恤领口勾人的锁骨形状和唇角柔和的线条，更别说望着他的那双丝毫不会掩饰情绪，真挚到让人忍不住胸口荡起暖意与愧疚的双眼。
叶小五本人根本不会想到他对于段涧而言代表了什么。他是他年少时期纷沓而至的一场场春梦；是即使相隔再远再久，只回想起声音也能不由莞尔的思念；是他所有愧疚和负罪感的本源，是矛盾；是离得最近也是最远，他想伸手去够，却连伸出手的勇气也没有的爱与欲念。
段涧俯下身，不顾对方略带震惊的神色搂住了叶小五有些单薄的肩，他眯起双眼，某些东西藏得太久让他忘了那么多年都过去了，却能在自己快麻木的时候却露出了冰山一隅。
他嗅着那人颈间沐浴露的淡淡香气，心念一动便再也忍不住，转而拉起对方的手覆上了自己的腿间。
长夜漫漫，似有猛兽即将夺笼而出。
TBC.